2015年12月21日 星期一

陳菊,楊秋興

陳真 | 2010.11.24 01:53 | #
陳菊陳啟昱楊秋興這三位都是我相識超過25年的好朋友,手邊至今還保存著一大堆大夥昔日生活剪影. 與秋興過去更是患難與共,情同手足. 他們彼此之間也 "曾經" 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如今為了選舉,竟從情同手足變成宛如寇讎甚至誓不兩立,我有時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朝夢醒,一切的美好事物都依然還好端端地在那兒.

高雄縣當年還有位主角戴振耀,從農委會副主委全身而退,正和邱義仁一起在田裏幹活. 阿耀秋興還有我,三個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一起在高雄縣打拼,誓言要打倒國民黨. 真沒想到,人們最後卻總是被自己給打倒. 人事滄桑若此,我們還需要看武俠小說才能理解什麼是江湖嗎?

1990年,我已決心遠離政治,對於各種邀約與政治性聚會幾乎一概拒絕. 1990年的台灣,政治已步向開放,不但毫無恐怖可言,而且隨之而來的是大量釋出的權力與利益,人們的嘴臉似乎也迅速隨著調整,彷彿一切都走了樣.

大約也是1991年前後吧,阿耀已經當上立委,偶而還是會打電話給我,眉飛色舞地講述他在立法院如何 "修理" 郝柏村,如何 "修理" 國民黨.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聽著,我沒辦法跟他有著一樣的興奮之情.

跟阿耀簡直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秋興,當時他們兩人已經為了選舉反目. 我夾在中間,感覺很可悲,至今都還搞不懂兄弟之間能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咱們不是名門正派嗎? 不是說要一起打倒魔教嗎?

當一個三角形去掉兩個角,剩下的那個角,兩邊都不依,但一草一木一言一行,卻總還記得昔日光景. 若我願意寫,憑著影印機一般的記憶力和無數的原始信件照片與史料,我能迅速寫成一本鉅細靡遺的高雄縣市黨外運動與社會運動史. 若這書真的寫了,你們說不定會以為我是在寫一本武俠小說.

啟昱出道比較晚許多,第一次看到他應該是1987年,他是以民進報記者的身份從台北來到高雄市採訪台灣人權促進會高雄分會的一個探監活動. 我和李慶雄秋興阿耀等人準備要去綠島探視用 "包裹炸彈" 炸斷當年省主席謝東閔的一隻手臂的王幸男及其他幾位統派的政治犯.
在綠島牢房裏,王幸男興高采烈地拿他的畫作給我看,說關在這裏風景不錯空氣很棒,四周全是海,有心情就畫畫,畫了還能拿去賣(不知道是賣給誰?)

當年的綠島是個惡魔島,不太可能探訪,但我們還是成功達成目的. 臨走時,大夥就在監獄外頭拉起暗藏的台權會布條準備拍照留念. 馬上有一些軍官衝出來制止,在拉拉扯扯中,照片還是拍了.

照片是啟昱拍的.而所有這些照片至今都還保留在我身邊. 那時候若有人告訴我說飽受苦難的王幸男若干年後出獄將會變成一名小政客,而內向害羞的楊秋興會變成什麼 "南台灣的小巨人",啟昱會出來當民代並企圖選縣長,阿耀會主導農委會,而我會劍橋閉關十年走上哲學之路並成為黨的叛徒,而我們這些人將來將彼此反目成仇或形同陌路...等等等,若有個預言家當年告訴我這些,我想我一定不會相信.

我保存著那次綠島之行的所有照片,是跟啟昱討來的. 當時之所以跟他討這幾捲照片,其實並不是為了照片中這些朝夕相處的朋友,而純粹是為了那片海.

我請啟昱幫我對這片清澈海灣和小飛機起降的窗外藍天多拍幾張照. 啟昱是浪漫之人,應允我所求. 二十幾年來,我經歷家破人亡和種種可悲的顛沛流離,但我一直盡力保存著這些照片,彷彿就像努力要保存一個事實上早已遠逝的夢.

陳真 2010.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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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菊質疑有人買票 楊秋興:敢講就告
更新日期:2010/11/23 14:27 王照坤
國民黨大高雄市長候選人黃昭順昨日指稱有「某位候選人」準備買100萬張選票,民進黨候選人陳菊總部發言人陳啟昱今天(23日)直指這位候選人就是楊秋興,並要求黃昭順應主動向司法單位告發。楊秋興痛斥這種指控「很沒水準」,陳菊要是敢講就會提告。
針對黃昭順說有人準備買票一事,陳菊競選總部23日舉行「不要讓財團統治高雄」記者會,發言人陳啟昱指出,黃昭順說的「某位候選人」就是楊秋興,所以楊秋興必須出面說明,黃昭順也不要只是「躲在一旁放話」。
被點名的楊秋興非常氣憤地表示,陳菊陣營引用黃昭順的說法來指控他,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選舉「奧步」,陳菊如果敢指控他買票,他一定提出告訴。楊秋興說:『(原音)陳菊引用黃昭順的話,妳敢的話,妳自己講,陳菊妳正式講,我正式告妳,陳菊妳敢講,我就告妳。』

我們全都活在陰溝裏

陳真 | 2010.10.12 11:06 | #
前些天收到一份不起訴書,針對7. 7.在以色列辦事處門口的靜站活動. 我只稍微看了一下,但學姐有看,她說承辦檢察官是個女的,對我們的活動甚至還蠻肯定.我只記得檢察官說,依集遊法的"精神",我們的行為並無構成任何干擾或危害,自然不該以違法論處.

台灣法律不是講判例,但這多少也意味著往後大家只要沒有推擠衝撞或阻止他人行動等行為,不管你有多少人,光是呆呆站著是不算違法的.

以色列應該會很不爽這樣的結果吧. 他們每次看到我們來,不是打電話給警方,而是打給警政署,姿態很高.

不過,不起訴只是明槍,重點是暗箭,暗箭更可怕且難以想像,至於細節,一言難盡,只能說應了西方諺語那句話:"當你想吊死一條狗,不用擔心找不到理由". 當一個人跟 "國家" 有那麼一點關係時,即便他只是個交通警察,照樣能找到整你的一百個理由.萬一什麼理由也找不到,他也能免費幫你製造一個.

這讓我想起高醫的校規,不但千百條,條條含糊且離譜,很像華山派岳不群的幫規,比方說:"上課不專心" "白天精神萎靡" "不用功,沒有按時溫習功課" "未經允許擅自在黑板上寫字" "外出穿著涼鞋或拖鞋" "見同學跌倒未給予協助反而嬉戲取樂" "衣著欠整齊" "頭髮太長" "沒有按時正常作息" "大便大到馬桶外,小便沒有射準" "言行有損校譽"...等等.

你一定以為我在開玩笑,但唯有過來人才知道這些像笑話一般的東西,當它拿來整人時,你也只能百口莫辯,點滴在心.當年曾有正人君子型(我是說白天人很多的時候)的同學說: "如果你沒做壞事,別人要怎麼整你? 人家怎麼不來整我?" 我說: "你這麼乖這麼聽話,大家疼你提拔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有人整你?"

那些不是真正在戰場上打仗的人,永遠不可能明白戰爭的卑鄙齷齪無恥下流.

別說戰火,甚至有些連鞭炮都沒放過一個的混蛋,老喜歡擺姿態說風涼,彷彿證嚴法師在講道似的,動不動就是一堆裝模作樣的漂亮話,總以為別人不夠平靜不夠灑脫不夠有愛心或不夠如何如何. 這樣一些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如何如何的混蛋,於是總期盼別人也要跟他一樣如何如何地美妙.但事實上,別說戰火摧折家破人亡,光是一個鞭炮聲就能讓這些自以為是的混蛋哭天搶地.

我不是在罵誰,請各位施主別對號入座,畢竟這樣的混蛋到處都是.

這故事不光是要告訴我們有關混蛋的嘴臉,更是要告訴我們戰場上和戰場外兩種世界的根本差別;簡化來說還是那句老話: 理解.

理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多時候它是註定不可能的.就好像我雖然每天宅在被窩裏冥思,但至今依然未能參透蚯蚓鑽在泥土裏究竟是什麼感覺.

"不能理解" 往往是一種宿命,但一個人的品質好壞在此可見端倪. 一個好人不會不理解卻自以為理解;相反地,一個混蛋對人事物充滿誤解但他卻總是以為自己什麼都了然於胸,包括你的心靈運作彷彿他也都能親眼看見似的,於是動不動就想 "關心" 人,或以自身為榜樣,勸人為善或勸人如何如何,以便達到真善美的境界.

哪天在神明的審判庭上,當宣讀罪狀時,我想我的千萬條罪名中應該沒有 "關心" 人或勸人如何如何真善美這一項. 我頂多只會勸人卡早睏卡有眠而絕不會勸人向善,因為我們都與善無關.我們全都活在陰溝裏,差別只是在於我們之中有些人依然仰望著星空.

倫敦某條街上有個王爾德雕像,我常覺得自己跟他品味和身世都很像. 這個倒霉鬼,青年不幸中年悽慘,最後連晚年也沒有了,慘慘慘慘慘慘慘慘慘九個慘字連在一起,豈一句家破人亡了得,簡直就是眾人恥笑的笑柄,集污名於一身.可我發現,當一個人越悽慘,有時候似乎就越下流越有趣越好玩.

糟蹋王爾德的英國政府及一些教會,十幾年來陸續為他平反,設立各種紀念碑或雕像,就像平反Alan Turing一樣,雖然正義遲來了一百年,雖然死者都已經不知道輪迴到哪個世界了,但有平反總比沒平反好. 雖然無法帶給死者任何安慰,但至少能帶給類似的生靈與未亡人一點希望,希望在遙遠的將來的某個時空,至少能有著一些不會令人痛苦的對待與遭遇.

倫敦那個王爾德的雕像,上面就刻著這樣一句話:"我們都活在陰溝裏,但我們之中有些人卻還仰望著星空",過往男女在這雕像上留下許多唇印,上面用各自的各國文字寫著: "我愛你".

王爾德還曾經說了句話,一直存在腦海,揮之不去,與我心有戚戚焉. 他說: "我寫文章只是憑著一點本事,但我的生活卻依靠我的天才!"

2015年12月20日 星期日

民主

陳真 | 2010.10.11 16:16 | #
美國或西方列強對外侵略,理由之一就是民主;明明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制度,卻硬要說成非如此不可的普世價值.於是,民主就像個強姦犯一樣,強行輸進輸出,非如此不可.

慢慢地,一聽到民主我就想吐了.與其說它是一種具有特定內涵的概念,不如說它倒比較像是一種意義模糊的言語暴力,一種武器,一種可任意調整內涵的說詞.

當海珊聽話時,就說他是民主的鬥士;當蔣介石為美國打擊主要敵人時,蔣就成為發光發熱的民主燈塔. 當他們不聽話,就說他們阻礙了民主的偉大道路.

於是當有人滿嘴民主時,我總是不禁要懷疑起對方的智商或人品,要不是腦袋很蠢,就是心眼很壞. 或許他笨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要不就是存心使壞吃人豆腐.

美國自稱民主,但我不知道這樣一個每天對外燒殺擄掠強取豪奪對內由軍火商及大富豪全盤掌權近乎世襲的國家,究竟民主個屁?從半個世紀前的羅素,到半個世紀後的Chomsky,都否認美國是個民主國家.大概只有蠢到爆的阿西才會以為美國是什麼民主國家.

台灣也號稱民主,但除了整天選舉抹黑,藍綠徒子徒孫搖旗吶喊幫忙殺敵之外,做為一個人的一切生命品質,幾乎一概往後倒退,在所謂民主的煙幕彈之下,幾乎徹底淪陷,造就出一種低能到爆的新世代人種.

當劉曉波獲得諾貝爾沒有意義獎之後,民主又來了!如雷貫耳聽了實在很痛苦. 中國的問題何在,姑且不論,但絕不是出在什麼民主不民主.

很多概念的提出有它的良好作用,比方說動物權比方說階級,但也有一些概念的提出卻似乎弊多於利,帶來更多的卑鄙和痛苦,民主就是一例. 我們或許應該拋棄這樣一個早已污穢不堪的詞彙,再另外尋找一些更適當的概念.

殺人已救人

李秉叡 | 2010.09.29 00:33 | #
誰會把胖子推下去?
2010-09-28 中國時報 【郭崇倫專欄】

 從入侵伊拉克到撤軍以來,美軍陣亡的超過四千人,但是伊拉克平民死亡的數字更高。根據不同機構的估計,因暴力而死亡的平民人數介於九萬七千至十萬六千人之間;而目前戰事還方興未艾的阿富汗,近三年半來,平民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七千。
 戰爭中,軍人的死傷是很自然的,不過為什麼平民也會死傷慘重?軍隊的說法稱這些死亡是附帶傷害(collateral damage),就是在戰鬥中被牽連死亡的平民。
 有些是有意的,譬如近日《華盛頓郵報》所披露的「流氓士兵」所組成的殺人小組,他們所隸屬的部隊先後在伊拉克與阿富汗服役,無論在哪裡,他們私下專以殺人為樂:他們認定目標後,就先向地面投擲手榴彈,再宣稱遭到攻擊,被迫還擊,實質上是屠殺無辜的村民。
 這樣的軍人有多少?我們不知道,但是戰爭的確會把人類最惡劣的天性導引出來,有巴格達阿布格瑞監獄虐待戰俘事例在先,美國軍方對於民間投訴,並不積極調查,五角大廈擔心的是,越戰期間美萊村事件重演,怕軍中士氣會受打擊。
 但有些附帶傷害,介於有意無意之間,例如以無人飛機轟炸恐怖分子的藏身之處,這本是CIA慣用的伎倆,在阿富汗與巴基斯坦邊境,近年來次數尤其頻繁,單是去年在阿富汗就高達兩百次,不是戰區的巴基斯坦去年也超過五十次。
 但常常情報有誤,炸錯地點,或是炸彈威力太大,炸死鄰近無辜民眾,尤其在敵我情況不明,而遙控指揮無人飛機的人,坐在數萬公里外的維吉尼亞州CIA總部,現場沒有人覆核,「先炸了再說」,或是沒有責任感的「電動遊戲心態」,都讓誤殺、錯殺的情況特別嚴重。
 戰場上要遵循怎樣的倫理規範?美國軍方為了提供軍官們有基本的思維能力,來判斷情勢,西點軍校現在開設倫理哲學課程,就在討論「要不要把胖子推下橋去」的道德難題。
 這個設想是由麻省理工學院的湯姆森教授所發展出來的,科學家可以做實驗,道德哲學也可以有「思考實驗」,讓一般人就道德兩難的問題,做出直覺的回應,看這在現實世界中,會造成什麼效果。
 案例一:一列火車眼看就要撞死軌道上的五個人,你可以按個開關,讓火車轉到另一條岔道,但是卻會撞死岔道上的一個人,你會怎麼做?根據實驗,超過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會按下開關,雖然會導致一個人死亡,但可以救五個人。
 案例二:同樣是一列疾駛的火車開來,眼看就要撞死軌道上的五個人,你站在天橋上,如果自己跳下去,火車仍然會撞上他們,但旁邊有一個胖子,如果把胖子推下橋去,他的體重正好可以阻止火車前進,你會不會推他下去?結果有百分之七十三的人表示不會。
 這似乎是個矛盾的結果,同樣是犧牲一個人,可以救五個人,為什麼你可以按下開關,但不會把胖子推下去?之間差別似乎很小,但從倫理出發點,卻是差別很大。
 中國文化向來不重視生命,如果以一命換五命,通常是很功利的計算,而不是考慮到個別生命價值,以及決定的道德責任;但根據德國哲學家康德的看法,人應該永遠去做對的事,即使結果可能不是樂見的;而且有些作為是永遠是錯的,不管達到如何好的結果,譬如絕不能為了救人而去殺人;對康德來說,人應該永遠是目的,而不是手段。
 引伸來說,如果你是外科醫生,有五個亟需器官移植的病人,你知道你是絕對不可能殺掉一個人,把他的健康器官拿去救其他五個人,這在道德上是不可行,也是絕對錯誤的。
 在西點軍校的倫理課程上,在座的軍官,沒有人贊成把胖子推下去,基於道德的考慮,他們排除了最有「效率」的解決辦法,使得未來的決定與命令打折扣,換句話說,接受命令的下級軍官們會停下來思考,並質疑上級命令的正當性。
 命令的執行,也許不能百分之百,這是西點與美國軍方所願意接受的,因為哲學可以讓軍官們學會拒絕不正當的命令,避免像二次大戰種族滅絕的指令,或是憲法體制中實彈鎮壓人民的命令,被盲目的執行下去。(chenlungkuo@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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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教了這麼多好聽的課程,畢業後,真正會運用在戰場上的學生有幾個啊!

陳真 | 2010.09.29 12:49 | #
這個叫trolley problem 的thought experiment,不是源自Thompson,而是一位深受維根斯坦影響的英國女哲學家叫Philippa Foot所提出,質疑所謂consequentialism的合理性,簡單說就是質疑由結果來檢驗道德基礎的說法。

這兩種選擇一點都不矛盾:直接殺害一個完全狀況外的人去 “拯救” 另外四人,畢竟跟你把某種不可避免的傷害減到最小是完全兩回事。就好像甲乙丙丁戊五人你只能救四人,你決定救了乙丙丁戊卻放棄甲,這跟你把一個路人甲殺掉來 “拯救” 其他人是道德意義完全不同的。前者合理判斷,後者卻是謀殺。

美國長年以來的軍事侵略往往冠上個 “人道” 之名,其說法大致上就是這樣:為了拯救你的阿嬤,我必須殺掉你的老公、小孩、阿姨、叔叔伯伯、表哥表妹等等。殺完之後,他會一直宣傳說他自己多麼偉大,為了救你阿嬤,不惜殺你全家,而且自己還殺人殺得鼻青臉腫。同時為了怕你將來沒飯吃,他只好不惜辛勞佔據你家房子,而且還強迫你來當佣人,怕你失業。真是用心良苦。

這不是我瞎掰,美國的外交政策基本上就是這樣。何止把胖子推下橋,就算把整個地球毀了他也不會在乎,只要能獲得所謂利益。

2015年12月18日 星期五

你還相信 911嗎?

陳真 | 2010.07.28 02:23 | #
好幾年前寫過兩篇長文叫做 "你還相信 911嗎?" 其實這是系列文章,但寫了兩篇便嘎然而止,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為想到這些事我就很恨! 雖然事後我仍略微持續收集911的資料,但全都不敢細讀了,真是越讀越恨!! 美國關於911的官方言論,無一句是真,全是謊言!!!!!!

剛剛聽電視上說 wikileak 攔截到911發生前兩三天一共五萬多筆簡訊,內容預設幾天後五角大廈及雙子星大樓就會發生大事情. 此事詳情我並不清楚,但我相信世人終究會了解911根本就是一場戲,就算不是自導自演,至少至少美國事先是完全知情的,但偏要幫助它發生!

政治實在很骯髒,不管你用多麼卑鄙的小人心去度政客們的腹,永遠都還是遠遠不及其腹之齷齪卑鄙,毫無人性可言.

國內政治亦不遑多讓,歷史更是泰半純屬虛構,但恕我不敢舉例,因為我怕綠衛兵.

陳婉真

陳真 | 2010.07.22 22:13 | #
30年前,我唸高中一年級時,有一次,因為學校餐廳餐盤油膩膩實在有夠惡心,屢勸不聽,於是我就跟同學商議,準備到各班宣傳,就選定某一天中午,大家約好那天中午統統都不要到學校餐廳用餐,給外包的廠商壓力,逼他們把餐具洗乾淨.

這事都還只是商議階段還未付諸行動時,學校就接獲密報,在課堂上及私下警告相關同學說:"你們知道大陸當年是怎麼丟掉的嗎? 就是學生被共匪煽動起來罷課鬧事."

這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經此一施壓恐嚇,此一拒吃行動竟無疾而終;董事長也只好一直忍耐,吃了三年似乎根本沒在洗的餐盤及從未換過菜色的食物.

那時剛發生美麗島事件不久,陳婉真在美國的國民黨駐外單位前連續絕食十幾天昏迷送醫急救,造成國際新聞,台灣媒體掩蓋不住這條消息,便以抹黑方式報導. 我在周記上貼上陳婉真絕食的照片,並反駁國內報導之荒唐.

這本周記,隔天改完發回時,這一篇竟然被撕掉,老師說我寫得很好,但這樣寫會出事,她說,連老師也會出事,所以她幫我撕掉凐滅證據.

陳婉真那一次的行動,讓我很感動. 我記得我在周記上說,一個人為了某種信念自願承受痛苦是美麗的,同時也是令人佩服的.

沒想到,十年後(1989)年的5月19號,鄭南榕的出殯遊行出發之前的祭拜典禮上,有個人就站在我跟前,她突然轉過頭來,我嚇了一跳,這不就是被國民黨禁止入境的陳婉真嗎? 國民黨的黑名單惡行,自此被突破.

兩年後,我在馬偕醫院工作,跟陳婉真一同上了群眾演講台,一個陳真,一個陳婉真.
幾年後,陳婉真去坐牢,我記不清她到底有多少案子,坐了多久的牢.

十多年前,陳婉真也開始反民進黨,後來不再抗爭,並擔任縣府公職,但我一直記得她那股根本不要命的執著精神.

只要稍微想起這些往事,我就忍不住心中澎湃,很想找一片大海對它痛哭一場,黨外那十年亡命歲月實在太痛苦,家破人亡,無盡的誤解抹黑與圍堵.

兩年前,吳淑珍拿著台大醫院不斷開給她的 "不適合出庭,恐有生命危險" 的所謂 "醫療證明",連續十七次拒絕出庭,我以台大醫師的身份寫了篇文章批評台大之荒唐. 那幾天,記者追著我跑.這些絲毫不用功的記者們不約而同地一直問我同樣的一個怪問題: "陳醫師,你怎麼會想到要用寫文章的方式站出來?"

我無言以對,微笑默然無語. 我已經寫了三十年的文章,只是從未正式出版. 我也不曾 "站出來",因為我根本從來都沒有 "縮進去" 過.

有一位記者還拿著攝影機來醫院說要拍我的辦公室,還說 "特別想拍我寫過的文章". 我拒絕讓他進入我的辦公室.

三十年過去了,對於一種文明,千年不過一瞬間,但是對於人的一生來講,三十年卻不算短. 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老兵,雖已離開戰場,離開群眾,回到一人世界. 但似乎一個人只要曾經打過仗,他就會一輩子都記得那段烽火歲月,並且永遠受它影響.

很多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特別喜歡嘲弄這類抗爭 "沒有效啦",他們比較相信選舉,相信鎂光燈,相信知名度,相信權力,相信拳頭,相信千軍萬馬,但對於一個老兵來講,那些我統統都不信;我比較相信血汗相信眼淚相信柔弱良善的心相信痛苦相信孤獨和挫折.

或許世上真的有這樣一種珍貴的東西,它以柔弱做為一種剛強,以消失做為一種存在,以失敗做為一種成功.

以色列在國際公海屠殺平民

陳真 | 2010.06.07 02:07 | #
以色列公佈一段影片,蘋果日報上節錄大幅連續圖片為其喊冤.

圖一: 一個以色列士兵,蒙著臉(沒聽到畫外音,估計是: "媽咧個逼,叫俺來挨打!")

圖二: 蒙面士兵像忍者龜一樣由直昇機吊著,由天而降. 船上一堆人拿著打狗棒等著這位阿西的降臨.

圖三: 忍者龜被船上恐怖份子數人以打狗棒痛毆. (旁白出現了,來自直升機: "他們還真的扁我們的弟兄!" )

圖四: 挨揍的忍者龜被倒掛四腳朝天,放生到海裏.(旁白又出現了,同樣來自直升機,像轉播一場球賽一樣: "哇! 還真狠啊,把我們的弟兄給丟到海裏啦!?!")

以色列以此喊冤,表示船上恐怖份子密佈如雲,而且個個身懷絕技,並擁有致命武器如打狗棒四根,菜刀兩把,大的切水果,小的切蒜頭,轉螺絲的 "螺賴麻" 數支,指甲剪三把,鐵釘(可以拿來當飛鏢)數百根,相當可怕,萬一有小李飛刀在場,以軍下場將不堪設想,更恐~~怖~~~的是: 女士專用之不明藥水數罐,懷疑是大規生化武器.

看了忍者龜可歌可泣之下場,為了避免更大之傷亡,以軍高層咬緊牙關,忍住淚水,決定下達指令說: "兄弟們,'為了維護世界和平'(這一句是董事長拍馬屁自己加的),准許開火!"

於是船上恐怖份子們紛紛中彈,有的仍在睡夢中,還來不及起床,頭部就已經被打成馬蜂窩!

依董事長多年看電影的經驗,這很像是一部劇情片而非紀錄片,因為大概沒有那麼傻的一種登船臨檢方式吧! 派個忍者龜,單槍匹馬下去存心想挨揍似的. 然後導演好像還怕你看不清現場,旁邊還有主播口白,像在轉播一場球賽. 最後,"忍無可忍",決定 "反擊"!

2015年12月4日 星期五

這個意義純粹是來自 "背後那道光"

陳真 | 2009.11.18 06:43 | #
有人覺得胸悶不適胃腸瘀塞需要催吐劑來化解的嗎? 這就是了.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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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像芬芳的花朵,自然吸引人來呼吸花香!」台灣大台中發展促進會理事長林佳龍,引用這句林義雄發起苦行運動的名言,號召大台中民眾在地走一段,同時預計在20日晚上7時,邀請林義雄先生於台中市豐樂雕塑公園三樓國際會議廳舉辦演講會,免費開放民眾參加。

李秉叡 | 2009.11.18 11:22 | # 陳真先生曾在留言板上說過這句話:「它不就是 "咱台灣郎" 用所謂偉大的民主方式給一票一票選出來的嗎? 它不就是所謂主流民意或神聖民意的展現? 75% 還不夠主流嗎? 難道這 75% 的人口所投的票都不能算數或是都投 "錯" 了,跟 "正確答案" 不一樣,所以這樣的政權是外來政權,是一黨獨大?」 這句話似乎和實際選舉結果不符合。這75%是指泛藍陣營在立法院中所佔有的席次率。但是實際上泛藍陣營的得票率只有56.2%(這是區域立委兼原住民選票)。 至於為何會有這種「過度代表」的現象,主要是因為在第七屈立委選舉時,採用新的選舉制度:單一選區並立兩票制。而且區域立委兼原住民的名額﹝79席﹞佔總額的三分之二。再加上單一選區「贏者全拿」的特性,以及在席次分配上有縣市保障名額的設計,雖然賦予了每一縣市至少擁有一名代表的權利,但因為許多縣市人口較少﹝如離島地區,花蓮,台東﹞,而通常這些縣市又是國民黨長期佔有優勢的地區,結果形成彙總起來,國民黨整體席次比例遠高於選票比例的過度代表情形。 所以整體而言新的選舉制度是有利於國民黨的,民進黨對選舉結果不滿,是為了他們的私利,但是並不代表他們的抗議無理。

陳真 | 2009.11.18 13:09 | #
李同學,我沒那麼外行吧?! 你以為一個數學教授會不知道怎麼計算加減乘除嗎?

而且,我沒有閒到需要在此對選舉制度所代表的各種數字含義做分析吧?! 就好像我們過去常說民進黨的執政縣市人口過半數一樣,但他哪來過半票數?

同樣地,馬英九得票不也差不多六成或六成幾,如果有人說國民黨代表六七成的民意又有什麼錯? 難道我應該說不對,還有兩成幾的人沒去投票,所以這六七成必須再打七五折才是正確答案?! 如果有人這樣講話,那他若不是頭殼壞去就是吃飽太閒.

美國總統大選採什麼選舉人團制,贏者全拿,最後那個優勝者自然是, by definition, 獲得過半數的民意,但我們不會說這樣不對,我們不會說必須一票一票來考慮才叫正確答案. 如果有人這樣講話,那他若不是頭殼壞去就是吃飽太閒.

我倒沒聽說過民進黨抗議過選舉結果,我只記得當時民進黨一片低迷,那些混蛋天王們一個個說要退出江湖,他們要抗議什麼呢? 萬一民進黨真的無恥到跑去抗議選舉結果,那當然一點道理也沒有,因為國會減半是阿扁和林義雄的核四公投促進會,刻意選在選舉時聯手去包圍國民黨中央黨部和立法院,所硬推出來的新制度,哪有人會下流到自己抗議自己所強烈壓迫對手必須接受的新制度?

根據一個人支持某種主張來認定他是敵是友是毫無意義的. 大家可能很健忘,但我對台灣政治倒是可以不用準備教材就能上台講課.

比方說,民進黨剛執政時,民間發起反核抗議遊行,民進黨竟然下達動員令也說要反核要抗議. 這不是發神經是什麼? 自己抗議自己? 他自己就是執政黨,他卻動員群眾說要反核,他何必反? 他就直接政策上廢掉核電廠不就好了? 他說要抗議,抗議誰呢? 自己抗議自己? 這不是很荒唐嗎? 玩政治玩詐術玩到這種地步!

事實上,他早上參加反核抗議大遊行,下午馬上給核四廠追加大筆預算.

換句話說,並不是表面的主張一樣就是同志,更不是表面上持有某種 "正確" 主張就等於他的這個 (假定是)正確的主張之行為是對的. 就好像一個炒地皮大王主張我們應勤儉樸實地工作賺錢,這個主張粉好,但由他來主張卻是齷齪而可笑.

就好像底下這位為了選舉抹黑他人竟然透過阿扁的情治單位偷拿別人的病歷來公布,說對方病得多嚴重,反正快死了,投給他也沒用.

這樣一個無恥的政治人物,卻說要讓自己芬芳得像花朵,讓大家都要來靠近,這樣一種芬芳花朵的主張即便很好 (事實上很醜陋我覺得,以下會有分析,但這屬於進階,不好理解),即便這樣的主張很偉大,由這樣一個人來提出,難道也很合理?

還是那句老話,我們應該學會因人廢言. 一個混蛋不管講什麼都不值得仔細聆聽或甚至還做筆記. 混蛋就是混蛋,混蛋不會講出什麼值得聽的話,除非...除非有一天他變得很慘時,那麼他講的話或許就值得聽了.

至於林義雄那句芬芳花朵為何讓我覺得醜陋 (如果你不覺得醜陋就算了,這只是反映 "我" 的品味,無法強求他人認同), 並不是林義雄不好,而是不管一個人怎麼好,他都不應該有這種卑鄙的想法.

當一個人有著這樣一種驕傲自滿的念頭時,這表示:
第一: 他顯然過得非常爽,而且社經地位很不錯,如果他跟我或跟一般人一樣,過著一種辛苦甚至痛苦無奈的狗臉歲月時,我不相信他還會有這麼驕傲甚至可以說很可惡的想法.

第二: 他顯然自以為高別人一等; 彷彿凡夫俗子們全仰望著他,向他的偉大芬芳靠攏.

我從宗教或基督教只學到一件事,那就是自我毀棄. 這跟自甘墮落不一樣,而是自己並不看重自己.

就好像維根斯坦之所以偉大,並不是他真的很偉大,他的 "偉大" 恰恰是在於他自己 "真的" 覺得自己很糟糕; 他甚至覺得自己寫的東西一無是處毫無價值,因此一生不願出版.

他頂多曾經說,如果他寫的東西或他的生命能有一絲價值或意義,這個意義純粹是來自 "背後那道光",也就是上帝.

一個人有多少宗教性,絕不在於他幹了多少好事或壞事,上帝豈會在乎你能做什麼好事? 一個人有多少宗教性在我看來就在於他毀壞自己多少.

毀壞自己並不是叫你自甘墮落,毀壞世上的生命也不是叫你去自殺,而是像甘地說的,任何一個男女老幼,當一個人把他自己降為零,最好是降到跟一條流浪狗一樣,他就可以擁有最大的力量. 流浪狗這一句是我插播的,但甘地原意亦是如此.

這種想法就像一種品味,你聽了覺得很香,那就很香,你聽了皺眉頭或搖頭,那也無法強求. 就跟美醜一樣,眾人覺得美的棒的高尚的,我幾乎統統覺得醜陋低能下流. 我不是故意要這樣,但我的嗅覺就是如此辨別美醜我也沒辦法.

那些長期看我的文章的,理應知道什麼樣的人事物最能打動我的心. 我能舉出無數的例子. 每舉一個例子,我都得先找個眼淚瓶.

比方說我十幾年前有個嚴重失眠的病患,二十多歲,當她五六歲時因為窮,無錢治病而逐漸瞎了雙眼. 養父母很早就要她離家工作 但一個兩眼全瞎的人能做些什麼? 於是她就去給人按摩,旅社打電話給她,她就搭計程車去幫人按摩.

還記得莫那能那首 "當鐘聲響起" 的詩嗎? 我這病人的遭遇有點類似,但過程不太一樣. 這病人長得很美麗清秀,但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容顏,全是旁人告訴她.

她的美貌使她在工作時經常遭到客人的毛手毛腳. 我問她怎麼應付,她說她覺得心裏不舒服,但也不敢多想,只能盡量逆來順受, 她說後來慢慢琢磨出一套避開騷擾的按摩手法和身體位置,使客人根本沒有機會出手.

她說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能憑著聲音和各種感覺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說她記得有一回冬天,有個客人對她很好, 幾年過去了,她卻還時常想起那個人的聲音.

根據我的 "嗅覺", 這樣一些人就是芬芳的花朵,不管他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不管他們有著什麼樣的前科,做過什麼樣的壞事,都不會妨礙這份芬芳.

但這樣一些人,永遠都絕不會說自己要成為芬芳的花朵讓大家都很景仰而來靠近. 當一個人有著這樣一種自滿驕傲的念頭或願望時,我不敢說他肯定是個爛人,我只能說這樣一種 "芬芳" 對我不但毫無吸引力,而且敬而遠之,聞了就頭暈,嚴重時還會想吐.

我倒是深信齊克果的想法,他認為那些散發著上帝芬芳的人,在世上通常寸步難行,是個倒楣鬼,人見人怕或人見人笑,簡直是個孤獨的可憐蟲.

但齊克果說得對,上帝不會去做禮拜,上帝也不會出現在教堂裏,更不會出現在那些光鮮亮麗左右逢源的可人兒身邊,而是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悄悄地出現在這個因為相信祂而無法在世上行走的可憐蟲身邊.

我的標準比齊克果還要寬鬆一些,我覺得那些無辜地身受許多苦楚的生命,哪怕只是一條狗,上帝還是會與之同在. 他們在無辜的痛苦中,讓我們看見背後那個慈悲的容顏,聞見那真正的芬芳.

我總有一種想要歌頌生命的衝動,不是因為我或其他的生命很爽很舒適,而是因為生命實在很痛苦,許多時候簡直是一片黑暗. 奇怪的是,在痛苦和黑暗中,我彷彿才真正看見生命的美好,一切就像一種恩賜.

齊克果說,生命是往前走的,可它的意義卻是往後看才看得出來. 生命不斷往前承受痛苦,可當你往後看前塵軌跡,你會發現,儘管人事滄桑世事多舛,但上天待你並不薄. 人世或許不公,人們或許虧待你誤解你,但上帝知道你心頭每個角落的每份點滴,祂給你的,總是多於你所要的.祂為你安排的美好之路甚至是你無法想像的.

那些在世上沉淪者,那些艱辛的悲愴者,那些在世上鄙棄自我的流浪者,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卻得著安慰與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