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28日 星期五

在乎

陳真 | 2015.04.14 16:43 | #
(續)
甘地的非暴力思想,在操作上基於這樣一種認定,認定惡行往往基於被害者與加害者的合作這樣一個基礎上進行,一旦這個基礎被打破,惡行也將難以存在。換句話說,只要被害者寧可一死也不願與加害者合作,加害者的整個惡行之存在基礎也將瞬間瓦解。
非暴力的核心思想就是兩個字:"無害"。簡單說就是不管怎麼樣,我不傷害人。非暴力做為一種精神,自然毫無問題,但若做為一種操作,上述這樣一種 "惡行的基礎" 卻往往不存在。
甘地強調不合作的精神,問題是敵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合作,甚至連敵人是誰都不明確。你周遭的同事親友也許很可能就是你的 "敵人",也許他們就是這樣一些北七或混蛋,整天造謠抹黑四處道聽塗說信口開河。
也許你會說:好吧,沒關係,我來教育他,我來告訴他真相。問題是,人家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在乎顏色,或是糊裡糊塗不痛不癢拿香跟人拜,至於真相是什麼,對他而言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臉上的一顆青春痘所帶來的打擊與悲痛,恐怕都遠遠超過世上某處戰爭餓死炸死炸殘的一億個小孩所能帶來的傷痛。總之,是非真相為何,善惡為何,他根本不在乎。
這時候,你要怎麼不合作?而且,不合作的一個前提是你總得人數比人家多得多吧,如果你只是小貓兩三隻,你不合作,不繳稅,不上課,不工作,也許有其道德意義,但沒有現實意義;大多時候,別人只會覺得你哪根筋不對而已。
你要掃蕩謠言,還其事實真相,問題是,謠言千千萬萬每天製造不停,你掃蕩得完嗎?人家能聽到你的聲音嗎?聽到會信嗎?就算信,他會在乎嗎?一點也不會。如果他真的會在乎,那麼,他事實上也不太可能成為被謠言謊言洗腦的一份子。
我始終都很怕人家跟我談政治,因為人們往往不痛不癢,既不悲也不怒,談來做啥?就好像我也很怕人家找我談藝術談哲學,你又不是真的很喜歡或從中感受到極大的愉悅與痛苦,有什麼好談?這些東西畢竟不該是信口開河隨口說說的聊天八卦題材。想到這個,常讓我想起高醫那位在我課堂上 "舖床" 準備 "就寢" 的女學生,讓我決心斷了再站上講台的最後一點意願。
悲愴熱情是一切意義的起點,所有故事由此開端。故事之外,只是不痛不癢的八卦,與生命無涉。
剛剛吃飯時,看到電視上有這麼一段新聞內容。不是每到選舉,綠營就會開始 "污衊" 馬英九是同性戀嗎?捏造各種謠言,甚至還有什麼巧克力光碟,說馬英九和一個黑人男子在床上性交被抓到。鋪天蓋地的謠言,四處流竄。特別是在南部,任何對馬英九對國民黨不利的謠言,人們一概相信,並且加油添醋努力散播。
於是有個名嘴,就故意說馬英九和金溥聰之間有著這樣一種"特殊性關係"。金提告,敗訴(現在的法院早已改掛綠旗)。名嘴在法庭上說是 "特殊性" 的關係,簡稱特殊性關係,而不是特殊的 "性關係"。
名嘴勝訴之後,出了法庭,我剛在電視上看到舊日的畫面,看到他竟然說原來金溥聰是 "法院認證的男妓"。金先生接受訪問時指出這樣一個淺顯的基本做人做事的道理。他說,對於公眾人物,對其所作所為,你大可拼命挖苦、諷刺,但你不能捏造謠言,然後把謠言當成事實來評論與挖苦。
台灣這個社會的文明良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我們居然必須不斷講這樣一些最基本的做人做事的道理。可悲的是,不會有幾個人在乎的。至於那些滿口進步理念的混蛋們,不但不會在乎,他們事實上倒是很樂於見到這樣一種絲毫不在乎是非善惡的愚民暴民現象。
一個東西之所以興盛,是因為它很有效。所以你看每次選舉,全是奧步(幾乎全是綠營所為),栽贓抹黑造謠或是自導自演再嫁禍給對手等等,花樣百出,柯文哲當初的競選方式便是一例,但他的說法是,選舉都結束了,還講這些做什麼。可怕的是,人們居然也都採取這樣一種態度在看事情。
尊重基本是非,是一個社會之所以能良善運作的一個前提要件,就像邏輯之於數學,就像一部車子的引擎那樣。對這樣一種基本價值無感、不在乎,那我不知道政治上或社會事務上還有什麼事情值得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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